兰冬忙福身请罪:
“奴婢逾矩了。”
浣纱抬抬手,示意她起身。
“我知道你懂事,可夫人的事儿,轮不着咱们指点,明白吗?”
兰冬忙应了声是,抱着点心离开了。
馥春院里,江氏正和吴大娘子抱怨。
“你爹想了三个名字,我乐得跟什么似的跑去书房一看,瑜、珩、瑾!都说了要从玉,他偏偏要从王,真是气死我了。”
吴大娘子好言劝道:
“阿爹的意思,吕姨娘到底是妾室,总要尊卑有别。”
江氏气冲冲道:
“什么尊卑有别!我看他就是想不出从玉的好名字!叫我说,宝字就很好,我问过浣花,她也觉得好,可你爹”
吴大娘子见状,捂嘴直笑道:
“瑜、珩、瑾也都是美玉的意思,女儿瞧着可比宝字文雅多了。”
江氏啧了一声,斜着闺女道:
“你到底是哪头的?就知道向着你爹!”
吴大娘子笑够了,正色道:
“阿娘就听阿爹的吧咱们对吕姨娘够好了,祖母更是一日三回的问,可我瞧着,吕姨娘可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主儿。”
江氏叹息道:
“这个我晓得,可她无宠往后也无子嗣在身旁,也是可怜,咱们多厚待两分也是应该的。”
吴大娘子不赞同道:
“她有何可怜之处?阿娘替她照顾孩子,府里待她又这样好,放眼整个京城,还有哪家的妾室能如吕姨娘这般惬意?阿娘小心纵大了她的野心。”
想起浣纱回禀的话,江氏嗤笑一声,“她自小跟着我,我的手段她自是清楚,这个你放心。”
母女俩说话间,兰冬忽然慌里慌张地跑来了馥春院。
“夫人,吕姨娘跌了一跤,见红了!”
一石惊起千层浪。
江氏骤然起身,怒道:
“不是叫你们时刻跟着,怎么就生了意外?!”
浣纱扶着江氏急急朝外走,兰冬落后半步,喘着气回禀道:
“回夫人的话,吕姨娘这几日神思恍惚,总揣测着男孩女孩的事儿不小心从台阶上跌了下来,奴婢护主不力,有罪。”
江氏现在没心思管她,脚下生风直奔青筠院而去。
江氏到时,浣花已经被灌下了一碗浓浓的催生药,眼下正揪着被单叫得凄惨无比。
院内,黄大夫看到江氏,忙上前道:
“夫人容禀,吕姨娘只怕是要早产了。”
江氏再气再急也无法,只好道:
“去江府请卫嬷嬷来一趟,有亲娘陪着,她心里也能好受些。”
浣花历经难捱的一整天,才在傍晚时分生下了吴府的第三位公子。
浣花大汗淋漓,呆呆地望着已经洗干净的孩子,好半晌才回了魂。
男孩,是个男孩!她给老爷生了个儿子!
卫嬷嬷接过孩子,笑得见牙不见眼,直呼孩子漂亮。
“我的儿,你抱一抱,抱完了就给夫人送去瞧瞧,夫人在外面守了你一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