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诀反手将沈恙的手握得更紧,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”
番外回忆1
寒风刺骨,风从冰面上卷来,冷得血液也要僵住了。
漠西河在这一年迎来了最冷的气候,万物枯绝,冰封万里,又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浩荡,虫族入侵星际,这里是虫族与各个星球交战的地方。
雪地上血水都浸进去三尺了,地面上全是士兵尸体,说横尸遍野,血流成河也不为过。
而这一抹血色,也只是为漠西河这冰封万里的白添了一抹艳红,显得更加的凄凄。
在逼近冰河边界的一块巨石后面,一位神色沧桑的妇人护着一个瘦小的孩童,独自面对着四五个士兵,士兵举着武器,将两人逼至了绝境。
“你们究竟是什么人?!”即便到了这种落魄的地步,妇人身上的气质仍旧不减。
她脸上没有惧色,更多的只是对身后那个孩子的担忧,但事实上,她身上并没有一个母亲才会有的感觉。
为首的士兵侧过头去问身边人:“确定是他们?”
“确定。”
于是为首士兵就正色说:“来取你们小命的人!”
“母亲,我害怕……”少年陆诀五官还没长开,不知因何,他的体型也让人看不出来他十二岁了,更多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,但是通过眉眼并不难看出,他会长成一个俊朗的人。
前提是如果他能够顺利长大。
妇人把他死死地挡在身后。
“闭嘴。”妇人回过头凶他,“陆家人从来不准说害怕。”
被逼至绝境,妇人很显然精神也快要崩溃了,她双目通红,眼窝深邃,表情十分狰狞,一位漂亮的母亲,哈罗星一等一的贵族女儿,在陆诀的眼里,是那么的可怜。
后面的士兵很显然也没了耐心,为首的士兵上前来,一只手捂住妇人的嘴,另一只手拔出腿侧的匕首,对着妇人的喉管就割了下去,一时间,鲜血喷涌而出,洒得陆诀满脸都是。
母亲瞪大了双眼,陆诀从她眼里看见了母亲的留恋与痛苦。
陆诀跪坐在到了地上,血水喷进了他的眼睛里,出于条件反射,陆诀闭了一下眼睛,但不可否认的是,母亲颈脖喷涌出来的血液,全在他的脸上。
血水进了眼睛,他什么也看不见了,只能看见眼前一点模糊的人影,他看见母亲像一只废犬一样,被对方一脚踢到了一边去。
大概因为妇人的挣扎,这一刀没有完全夺去她的生病,只让她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,血水像止不住的泉,一汩一汩地往外涌。
陆诀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般,再也出不来声,连一声母亲也喊不出口,他呆呆地看着向他靠近的敌人。
“陆,诀。”母亲能挤出这两个字,已是无比艰难。
但已经足够了,她的声音唤醒了被吓呆住了的陆诀,陆诀反手抓起了母亲掉落在地上的短刀,双手握住短刀,用了最大的声音冲对方喊:“滚开!”
可他到底是一个孩童,声音不够洪亮,甚至在他们听来,无比的滑稽。
士兵们相互看了看,统一发出了嘲笑的声音。
嘲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,陆诀脸上鲜血淋漓,他冲上去握着短刀就要往为首士兵的身上刺,自然是毫无用处。
反而还被对方轻易地摔倒在了地上。
笑声更加肆意,他听见有人说:“老大,我们还是别在这个小鬼这里耽误了,赶紧杀了他,把他们母子俩的尸体带回去邀功啊!”
为首士兵点了点头,举起了手枪,瞄准了陆诀。
陆诀并不畏死,他挺起胸膛,目光并不闪躲,下一秒,枪声响起,他还是条件反射闭起了眼睛,然而倒地的并不是他,而是他眼前的这个人。
于是陆诀只看见这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倒地,远处一波士兵靠近了来,几声枪响过后,这里人都倒在了地上。
他仰起头,看着靠近的士兵。
为首之人似乎穿着白色的军服,因为陆诀是在他靠近了自己以后才看见他的。
那瞬间,他和为首的这人双目对视,恰巧晨阳破冰而出,一缕橘光从身后照射过来,很巧的是,面前这个人正好挡住了这缕光。
于是陆诀终于看清了他的脸,这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,清冷,孤傲,漂亮,禁欲,统统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。
光照射在他身上,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灿烂的阳光,无比的神圣,陆诀看呆了眼,只觉得眼前这个美人,是来拯救他的天神。
直到沈恙向他伸出了一只手,一只十分漂亮的手,陆诀慢慢将手搭了上去,这只手将他拽了起来,拽出了万丈深渊。
他发现这个人的手更加冰冷,他想为他捂热一下。
下一秒,沈恙抽回了手,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又瞥了地上的妇人一眼。
“小孩儿?”陆诀听见了他说话。
果然,连声音也那么好听。
他身边的岑副将就说:“不知道为什么流浪到了这里来,旁边那……应该是他的母亲吧。”
沈恙瞥了妇人一眼,拢了一下身上的毛绒斗篷,淡淡地嗯了一声,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。
这时候地上奄奄一息的母亲突然咳出了声,不大,但这个声音足够让没有圣母心的沈恙留下来。
沈恙停顿住了脚,慢慢转过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一点也不能动弹的妇人,小陆诀跪在她的身边,无声的哭泣着。
一副伤心坏了的模样。
沈恙拧了拧眉,看见妇人的手指动了动,将衣兜里的一块勋章带了出来。
岑副将上前去拿了起来,递给了沈恙,沈恙翻来覆去看了两眼,就认出了这是哈罗星皇室的证物,所以这个小孩儿的身份也一定不简单,既是哈罗星皇室的人,倘若将他救了回去,岂不意味着星际第一哈罗星欠了蓝星一个人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