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,近来可好?”
曾经至高无上的皇帝,如今衣发潦乱、形容枯槁,不过见到景曜倒生出几分力气,从床上缓慢撑起身指着他鼻子怒骂:“逆子!朕要杀了你!”
说着便拎起花瓶朝他砸来。
景曜轻松避过,景熠却因用力过猛扑下了床。
景曜冷眼看着这一幕。
老是这些话,这些反应,他有点听够了,不如…到此为止吧。
景曜走到摔倒在地上的景熠面前,然后蹲下问他:“父皇,你想不想知道,皇贵妃娘娘临死前留给你的话?”
景熠目光瞬间炯亮,死死盯着他:“她…她说了什么?”
景曜瞧见他的反应,轻轻一笑:
“那时朕逼她喝下毒药,问她最后有没有什么话要给你。
皇贵妃娘娘不疾不徐地用纸迭了一个精美巧异的纸燕,她微一用力,纸燕就脱离她的手,穿过窗户,飞到很远很远、看不见的地方去了。
然后她面色平静,只回了一个字。”
“是什么?快说!”景熠揪住他衣领,声音嘶哑。
景曜字句清晰:“她说,‘无’。”
“不可能,她怎么可能什么话都没有?”景熠摇着头,神情溃败:“你在骗我,是你骗我!”
景曜推开他,站起身:“她的性格,你了解,是真是假,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景曜没有骗他,事实的确如此。
唐念到死,都没有原谅他。
“不,不!”景熠抓着头不断嘶吼。
景曜转身离开,不再理会背后的声嘶力竭。
他准备让人停了景熠的食物和水。
他要让景熠像臭虫一样,在被厌恶中死去。
之后景曜去他母后的宫里呆了整整一天。
第二日一早,景曜下令派人去宁州,接熙成公主回赫都。
如今朝中局势大致稳住了,他的妹妹是时候回来了。
但没想到他派的人传回消息,说熙成公主重病,无法行路,而且提到彭家的人言辞闪躲,似有隐情。
景曜大惊,立刻动身亲自前去宁州,可还没到宁州,还没见到他的妹妹,便收到消息:
熙成公主景曦,病故。
景曜震怒剧痛。为什么他要见小曦,小曦就忽然出事了?
一定是彭家虐待小曦,不敢让他知道。
到宁州,景曦早已被下葬,景曜没听彭家人的辩解,也没费功夫追查实情,直接灭了彭家满门。
景曜没有把他的妹妹,安安好好地接回来,
只带着一副棺材、一副没有温度的尸身,和一副没有温度的自己,
孤魂野鬼般飘荡回了赫都。
希音心中万分怅惋。底层民众苦难艰辛,但为何这些位于社会阶级顶端的皇族勋贵,也没有几人能得幸福美满?
裴桥影、唐念、景烁、景曜、景暄、景曦…
他们无一人遂心如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