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了解纪铎,纪铎也不了解她。
她和他的观念背道而驰。
她改变不了他。
原来,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别人好。
希音离魂一般往屋外走去。
纪铎追了出来,焦急拉住她:“音音,你怎么哭了,你别吓我啊。这件事不是我能左右的,就算我想放过造反的农民,陛下也不会答应的。”
“走开”希音想推开他,却被他紧紧抱住。
挣扎之间,“小姐”夜珑奔来,一把扯开纪铎,见希音哭了,大怒,立刻转身一拳狠狠砸向纪铎腹部。
纪铎注意力在希音身上,没留神被夜珑拳头击中,捂着肚子半天动不了。
夜珑回到希音身边,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安慰:“小姐,你怎么了?”
“阿珑”希音扑进夜珑怀里,抱住她腰:“阿珑,我好累。我真的…感觉好累。”
以前她以为,在这个明显不公平不合理的社会,
正如所有人都困在深渊底部,饥寒交迫,暗无天日,他们应该都想从深渊出去,前往外面温暖丰足的广阔乐土。
她只需给他们指明那条出去的路,困境便解除了。
可原来,不是那样。
那些上层的既得利益者和剥削者们,贪求能永远仆役底层人民,他们不想出去,也不想让其他人出去。
他们堵上了出路,还用各种教化理论骗人们说外面有怪物,出去会没命,让人们乖乖呆在深渊里,为他们服务。
他们怕出了深渊,他们仅有的优势,暴力和强权就失去了作用,会沦为新时代的失败者。
他们胁迫着所有人留在深渊底,吸食他人血肉而活,从他人的畏惧跪拜中,得到优越感。
还有底层一些苦难悲惨的人,看不得他人好,需要从他人更加苦难悲惨的经历中,得到慰藉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她要怎么把他们救出来呢?
她对抗不了所有的权贵官僚、豪强世家。
她一人之力如何能撼动整个等级帝制?
她更改变不了所有人的心。
如果有人自甘沉沦,她如何能拉得起来?
希音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,她抱着夜珑不知哭了多久,全身有些虚软。
夜珑见状横抱起她,把她抱回房间,放到床上,拉过被子给她盖好,声音单纯耿直:“累了就休息。”
希音听后破涕而笑:“嗯,有道理。”
她拉住阿珑的胳膊:“阿珑,你陪我一起睡。”
夜珑眼睛骤然瞪大,然后重重点头:“好”
两人皆在床上躺下,相拥而眠。
第二天一早
希音醒来,见夜珑仍搂着她的腰,贴在她怀里,睡得正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