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戎停步,没有开口,抱琴盒的背影姿势有些歪头。
意思不言而喻。
方举袖缓缓开口:
“其实这件事不该我们管闲事,更不该多嘴,但是小女子实在是心疼绣娘姑娘,而且阿妹她与公子你也很处得来,还夸你是个男子汉,对待女子不孬……所以有些话还是得讲一句,如此冒昧,还望公子勿恼。”
欧阳戎没去看她,回头看了眼承天寺方向,嘴中嘀咕道:
“时间不算太急,回来收个衣服,时间久一点,想必都能理解对吧……”
他转回头,朝蹙眉的方举袖轻笑说:
“嗯,方大娘子你说吧,话都到这份上了。”
方举袖脸色十分认真:
“欧阳公子,绣娘是个极好极好的姑娘,好到你无法想象,我敢说放眼全天下都找不着了,以后你就知道了……更何况这样的好姑娘,对男子的要求还只有一点,那就是踏踏实实过日子。
“我和阿妹,还有很多关心绣娘姑娘的朋友亲人们,也都是这份期许,绣娘的男子得老实可靠,这其实很简单就能做到,也不求顶天立地,作一番大事业,去出人头地……只要脚踏实地就行的。”
欧阳戎越听,眉头越挑起,抬手打断道:
“方姑娘可否把话说清楚点。”
方举袖置若罔闻,似是自说自话:
“其实小女子和妹妹也没啥资格插嘴,但是绣娘姑娘那些真正的家人,却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的,这点是可以和公子你提前确定的说的。
“若是没有家人们的祝福,绣娘姑娘会很难受很难受,这一点,小女子与阿妹也都不想看见,实在让人心疼。”
欧阳戎看了眼面前谜语人,又看了眼怀中琴盒,小心翼翼的请教语气:
“所以?”
方举袖看向他后方寂静停靠的奢华车架,叹息一声:
“所以希望公子能把一些乱七八糟关系早点斩断,少走捷径,脚踏实地些,这种以色娱人之事终究难登大雅之堂,别提去做大事了,连家事都会被弄的一团糟,绣娘姑娘或许理解,不去在意,可是他人的碎言终究会化为骆驼背上承压的稻草。”
欧阳戎:……
他隐隐、大概、似乎听懂了什么。
欧阳戎笑了下。
方举袖语气一板一眼:
“好了,多的话也不说了,想来,公子肯定是比小女子明白的,多嘴了,公子好自为之吧。”
她深深看了眼撑伞的欧阳戎,旋即收回目光,经过他身边,返回了院子。
方举袖进门后。
欧阳戎撑伞原地,保持侧目目送的姿势。
后方的奢华马车内,某位竖起耳朵耐心偷听了半天的紫金披帔美妇人实在憋不住了。
“公子,这小娘该不会是那意思吧?”
欧阳戎低头收起雨伞,带着琴盒平静上车。
“去承天寺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裴十三娘温顺点头,乖乖照做。
过了会儿,奢华车驾抵达了寂静无声、四处有黑甲将士戒严的承天寺门口,被一路放行入内,抵达某座禅院前。
欧阳戎打伞,走下车之际。
半路上一直含笑侧目、打量欧阳戎脸庞的裴十三娘,实在忍不住了,捂住嘴吧,娇笑了声:
“公子真俊哩,哪天公子要是在世俗朝野待腻歪了,想吃软饭,可否稍微抬眼,看看妾身如何~”
欧阳戎:“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