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给江小鱼放了把小刀在桌上,笑着说:“你切,爸爸给你拍照。”
江小鱼两只爪子捧起刀柄还有些吃力,晃悠悠搭在蛋糕上,两爪往下锯树般开始切。
叶青徐举着相机记录,他本身就是搞设计的,对待摄影也有自己的一套审美,照片喜感可爱,真真叫人见了就心里发软。
江小鱼按爸爸的要求切好,还给自己盛了一块。蛋糕的奶油和内馅也是万柯摇早就准备好的,简单的涂抹上去就很美味。这味道实在香甜,小黑猫没忍住低头叨了一口。
“小鱼,看爸爸。”叶青徐喊。
江小鱼抬头,鼻尖沾染上了奶油,他卷着舌头舔。叶青徐正好按下快门:“我们宝宝真可爱。”
家里几个大人,对待江小鱼无一例外都是夸赞。猫喝水猫吃饭,反正没有一个举动是他们觉得不可爱的。
江小鱼红着耳朵被叶青徐抱回宝宝椅,待万柯摇收拾完将老猫也抱了出来,一家人开始享用晚餐。
吃完饭客厅里放着动画片,江小鱼被叶青徐放在肚皮上,父子俩一起躺着看电视。
“爸爸……你喜欢看这部动画吗?”屏幕上是一只短腿的橘白色小猫,正和它的同伴一起冒险。
“当然,爸爸也是看着这部动画长大的。”这话倒是不假,可他都这么大人了,怎么会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?只是他发现了,小孩喜欢。或许是因为童年缺少这些经历,小孩嘴上虽然不说,可他对待动画片、玩偶这些东西,身体很诚实,每次看见都会斜着眼偷偷瞧一会。
江小鱼也不怀疑叶青徐的话,在爸爸的肚皮上扭了几下,四脚朝天,身子翻成奇怪的姿势,嗓子里呼噜噜就开始响。
看了一会他想起来事,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:“爸爸……寺潇山是谁?”
叶青徐静了一下:“你怎么遇见他的?”
江小鱼便和他说了自己正在查的案子。叶青徐有些沉默,可摸摸肚子上这热乎乎的小身子,他很快释然:“是个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他无意将委屈讲给江小鱼听,这是他的小孩,只要快快乐乐就好,不用知晓他的糟糕过往。
“爸爸以前和他挺不愉快的,估计是见你和爸爸长得像他心里不痛快,迁怒你了。”
小黑猫知道叶青徐不想让自己担心,害怕缠着人问会揭开爸爸的伤口,便小声嘀咕:“猫喜欢和爸爸长得像,很帅。”
叶青徐失笑,捏捏他的爪子:“哎呦,我们宝宝这是夸自己还是夸爸爸呀?”
江小鱼脸红,翻过身将头搭在爪子上,不理人了,看动画片。
叶青徐摸摸他的脑袋,见万柯摇收拾完家务也坐了过来,他淡淡瞥了人一眼,也带着迁怒般将脚搭人腿上,说:“捏。”
万柯摇如那老黄牛,任劳任怨就开始干。
周六早晨,江小鱼睁眼欲起,刚要出窝就被卷毛老猫搂住,几口舔舐下去,小黑猫又昏昏欲睡了过去。完全清醒时已将要十点,小黑猫一惊,抖抖耳朵顺着楼梯爬下床。
“爸爸!”猫还没出屋子,一睁眼就是喊爸爸。
从小门钻出去才发现两个爸爸正和一个儒雅的身影坐在一起,江小鱼四肢跳起,冲过去黏糊糊喊:“媳妇猫!”
万柯摇黑着脸,刚想讲话就被叶青徐一个手肘捣在腰腹。
亱莲笑眯眯地将江小鱼抱起,倒也没太出格,只捏捏猫耳朵说:“醒了?我来接你出去骑马。”
江小鱼红着耳朵看两个爸爸,叶青徐笑着讲:“去吧,你们回来吃午饭吗?”
亱莲说:“中午我想带小鱼去市里吃西餐,晚间的话,我母亲想约他吃饭。”他问怀中的小黑猫:“想去吗?不去的话叔叔就带你去江边吃。”
江小鱼觉得亱莲已经浸入自己生活许久,自己却对他的家庭了解不多,点点头道:“可以的。”
便就这般说好,告别两个父亲后,亱莲牵着江小鱼慢悠悠朝河畔对面的马场走。
进了马场还未走太远,就看见花生糖和飓风在原上奔跑。
上次来时,花生糖只驮着二人小跑过,哪像今日这般畅快大跑?
江小鱼看着,一时有些呆了:“它们被关在这里,是不是失去了自由?”
亱莲两指抵着唇边,吹响口哨召唤远处的飓风。随后低下头,说:“你会觉得家中的猫狗是失去自由吗?”
江小鱼摇摇头,虽然从某些方面而言的确是这样,可最起码,被自己养着的它们能够活下去。
“马儿也是一样。”亱莲嗓音温和,没有说教的意味:“我买下它们或许是另一程度的束缚,可若将它们放归野外,能否生存暂且不提,若居心不良之人再将它们捉回继续贩卖,又该如何?”
“自然界有它自己的生物圈,每个生物也有它存活的地界。可这个自然界已被人类插手,它不再纯粹了。”
“它们在野外的道路未必会是自由,不必刻意美化那条未行的道路。”亱莲说:“享受当下,善待它们便好。”
飓风已至眼前,正和亱莲打着招呼。花生糖也找到了自己的主人,美丽的长卷鬃毛拂过江小鱼的面庞,江小鱼笑着说:“蹭得我很痒。”
亱莲的话不无道理,江小鱼抚摸着花生糖的背脊,豁然开朗。
一切的轻松,在骑上马背时骤然消散。江小鱼背脊僵硬,死死夹着花生糖的腹部向亱莲寻求帮助:“你、你不上来吗?”
“不要怕,我在一旁牵着你。”饶是亱莲如此说,江小鱼也紧张得汗不敢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