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客厅里只剩下傅京笙和谈湘。
谈湘有些局促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傅京笙盯着她瞧,过了一会儿才说:“怎么不怪我?”
谈湘愣怔,“怪您?”
傅京笙平声说:“怪我那天误会你,以为是你故意买花来害寒寒。”
其实当时也是一时怒火,仔细推敲一下也能想得明白,谈湘对寒寒一向真心;寒寒也一直都喜欢谈湘,连她送的玩偶都爱不释手。
只是那玩偶后面不知上了哪里,在家里没见过了。
为那玩偶,寒寒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。
由此可见,寒寒和谈湘之间的情谊并非只是师生,而是建立了更加深厚的友情。
从刚才谈湘出现,寒寒有反应就能看得出来。
谈湘咬了咬唇,“傅先生关心则乱,当时只有我一个外人,那束花又是我买的,您怀疑我也很正常。”
傅京笙摇头:“嘴上说得好听,你心里不一定这么想。你肯定觉得我为了面子功夫,不能当场说是周澜的把戏。否则就毁了傅家和周家的太平,两家之间的合作也会随之崩塌。”
谈湘很意外他会这么说,虽然这些也确实都是实话。
傅京笙低头,摘下了眼镜,抬手捏了捏眉心。
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疲态,还有几分无奈。
谈湘第一次见到傅京笙这样,似乎他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,因为一些抗衡的关系,而不得不做足面子功夫。
可若是真如此,那为什么现在又能够硬着心肠,把周澜赶回娘家呢?
这样一来,还不是照样和周家撕破了脸?
傅京笙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,抬起眼重新戴上眼镜,语调仍然平静,“早些年我做了些错事,惹了父亲不高兴,家里催促早点成家。”
他口中说的这个“父亲”,就是傅京笙的父亲傅远山。
“表面让人看着家庭和睦,妻子贤惠,至少能让长辈安了心。”他语调浅淡,“至于商业上的合作,傅家还不至于被一个周家受制。”
实际上,周家也都是要倚靠傅家的身份,才能够越来越光大。
因而也不存在傅京笙为了忌惮周家,不得不给周澜几分薄面。
如今周澜被赶回娘家,势必要被周家一顿批评,就算是还存别的心思,也只能忍着,乖乖巧巧的做一个贤妻良母。
这一番下来,其实就是傅京笙的一个威慑,让她知道自己的分寸。
不知道傅京笙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,她有些惶恐,“您这些事不必和我谈起,我只是个外人。”
“就算是个外人,也是个寒寒喜欢的外人。”他不动声色的说:“刚才你也看到了,寒寒现在的情况很差,需要照顾。”
谈湘屏住呼吸。
傅京笙盯着她,眼神平静幽深,才缓缓开口:“以后你在家里照顾寒寒,还按照小提琴的时薪来给你算工资。”
谈湘怔了一下。
她听得出来,傅京笙是打算让她回来住。
可赶她走的人是他,现在要她回来的也是他。
说是照顾寒寒,那又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,免不了两人又要发生关系。
说到底,他还是想见自己这张脸。
“不满意?”傅京笙眼皮抬了抬。
谈湘抿了抿唇,大着胆子开口:“我可以抽空就过来,不用非得住在这里,给王姨添麻烦。”
这话一出,傅京笙的脸色稍微阴沉些许。
嘴上说着不怪他,现在倒是摆明了要跟他保持距离。
傅京笙早就知道,谈湘看着不显山不露水,乖顺的像只猫儿,实际上有着一身的烈骨。
最终,他没有强迫她住在这儿,只是点了点头:“随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