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淑玉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,索性没再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她清了清嗓子,摆出一个做婆婆的姿态,“我听人说,你给周澜赶回娘家了?”
还能听谁说?肯定是周澜跑去告了状。
但傅京笙不在意这些,只是眉头挑了下,“那您是来劝和的?”
他问得轻描淡写,但话里分明带带着几分嘲讽,“见到谈湘,您这劝说的心思该是弱了点。”
虽然他这话说得不假,但庄淑玉仍旧佯怒,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?我就是喜欢她,也不至于不把周澜当回事。那好歹也是咱们傅家明媒正娶进来的儿媳妇,该给的面子我必须给。”
她说这话的时候,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些,倒是有几分像是在替周澜鸣不平。
傅京笙面无表情地看着庄淑玉,语调沉缓,“她当着寒寒的面,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,早死晚死都得死,不如早死让她得个清净;更难听的话还有,您还想听吗?”
庄淑玉一怔,脸上划过不可思议的愕然。
这些话实在尖锐刻薄,别说是难登大雅之堂,她就是放在普通人家,都能称的上是一句“毒妇心肠”。
这天底下的母亲,谁会恨不得让自己的孩子去死?
于是庄淑玉没有再劝了,她看着目光冷漠的傅京笙,知道他这回是动了真怒。
想来也是,他们夫妻二人相安无事过了这么长时间,就算是没感情,傅京笙也鲜少有过让周澜下不了台的时候。
既然他这次这么干脆利落,必然是因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雷区。
话已至此,庄淑玉也就断了再替周澜说情的念头。
她有另外的想法。
庄淑玉转念又想从傅京笙这边入手,可他的反应比她更快。
他瞥了她一眼,“您趁早收起那心思,我没有那个打算。”
庄淑玉笑而不语,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楼上,“是不愿意,还是舍不得?这姑娘年纪是小了点。”
傅京笙的眼神淡淡,“不合适。”
他看到过谈湘对怀孕的恐惧,她那天买避孕药的场景,仍然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只是想要图个乐子解闷,倒还没有毁了人家一生的地步。
若是真的如此,那和任砚的行为也没有差别了。
庄淑玉将他的神色都收在眼底,表面不再说什么,心里已经有了考量。
耐不住王姨盛情邀请,庄淑玉留下来吃了顿饭才走。
离开时,庄淑玉的目光频频落在谈湘的脸上,唇角总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谈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情,很压抑。
……
像是有谁监视似的,庄淑玉前脚刚从傅京笙那里出来,后脚周澜的电话就打了过去。
庄淑玉完全不给她面子,接了电话就一通怒斥:“你对一个孩子说那样的话,还让我说情?你让我很失望!”
说完,“啪”的一声挂了电话。